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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老家,人們習慣房前屋后都栽上果木,栽得最多的是核桃,最有特色的卻是柿子樹。
柿子樹,賜主人予殷紅果實,也使故鄉(xiāng)人將柿子換得貨幣后購回家中的所需,更重要的是它樹起了象征山村希望的綠色旗幟,并渲染出淳樸的鄉(xiāng)土氣氛。
柿子樹為落葉喬木,適于生長在海拔適中、氣候濕潤且陽光和雨量都很充足的地方,嫁接成活四五年后便可掛果,十年后進入盛果期。柿子樹一般較高大,可長到一二十米高,樹齡長達數(shù)百年。故鄉(xiāng)的柿子有水柿和干柿兩種,水柿個大,有核,結(jié)果數(shù)量不多,干柿無核,雖然個小,但可結(jié)成團,還要用木杈支起壓彎的樹枝,以免墜折。
我們家是爺爺這一輩栽了許多,到我懂事時,房子周圍柿子樹已全部是碩果滿枝了,**的一棵長在院子上面的土坎后,是祖父親手栽培下的,要三個人才能合抱攏,已是枝繁葉茂,華蓋撐天。
春天剛來臨時,冬日的寒氣還未褪盡,鳥兒早立在柿子樹的枝頭,用清脆的鳴叫聲將芽兒喚綠。在江南水鄉(xiāng),是“春江水暖鴨先知”,在群山交錯的故鄉(xiāng),卻是鳥兒啼出宜人的春意。
農(nóng)歷三、四月,柿子樹開始綻放它多彩的花朵,柿子花呈黃白色,有大花朵和小花朵兩種,只有大花朵授粉后才結(jié)果子。柿子花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微風吹來,那香味便拂鼻而過,令人心曠神怡。在柿子樹開花的時節(jié),吸引來了眾多的蜜蜂和蝴蝶,它們在上下翻飛,吸取著花蕊中的蜜糖,它們在創(chuàng)造甜美的生活,它們在撰寫大自然壯麗的篇章,人在樹中走,盡可將初夏的神韻攬括在心底。每逢清晨,可發(fā)現(xiàn)地上又多了一層夜間大風后飄落的花朵。地面就像鋪上了一層茸茸的地毯。孩子們便時常到落花上玩耍,我們玩嫁娶的游戲,由一位男孩當“新郎”,一位女孩當“新娘”,我們將柿子花用線穿起來當項鏈和手鐲,再把從家中偷出來的紅布蓋在“新娘”的頭上。大人們看見了,故意問:“你們在干什么?”我們羞澀地說:“在玩娶媳婦呢!”一對“新人”便在我們的前簇后擁中送進“洞房”里。
到了初秋,柿子逐漸泛紅。母親就把柿子摘來,把柿子連同包谷天花和一種方言叫雜草的植物一起放進大罐中,摻入冷水腌起來,過一星期便可吃了,削皮后的腌柿子蜜甜可口,別有一番風味。母親精心將腌柿子收拾好,背到街上賣。外邊的人沒見過,試著嘗嘗,覺得很好吃,便一籃一籃地買了去。母親用賣得的錢買回食鹽、味精和日用雜貨外,還給我買來衣褲和作業(yè)本。
莊稼滿地金黃時,柿子也成熟了。柿子變紅,柿子葉也經(jīng)日曬霜浸后片片泛紅,遠遠望去,一棵棵的柿子樹簡直就是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焰,騰沸在故鄉(xiāng)**的深秋畫卷上。
柿子熟了,就要把它們從樹上摘下來,這活計由我的爺爺去完成,因柿子樹高大,無法用手摘到果實,爺爺就砍來一根竹竿,將竹竿頭劃裂,再做簡單的固定,看準柿子后,把竹竿伸過去,讓竹竿頭的裂縫夾住柿子枝,一扭,便把枝條折斷,樹枝連同柿子都被緊緊夾住,收回竹竿便可取到柿子,爺爺在樹上摘滿一籮筐柿子后,抓住事先就系好的長繩,一點一點地將籮筐放下,讓我把柿子倒入籃中,他又把籮筐拉上去,繼續(xù)再摘。
熟透的柿子,主要運到市場上去賣。未熟的柿子,奶奶就削了皮放在篾笆上曬柿餅,曬柿餅要有耐心的,必須日曬夜露,每隔一天,要用手捏一遍,讓其成為餅狀,直到柿餅上布滿柿霜后,才算大功告成,十個一捆綁好了,便可出售。據(jù)老人們講,柿霜還可作為藥用,如果喉嚨疼痛或咳嗽,只要吃上一點,便會治愈。
故鄉(xiāng)的柿子樹,伴隨了我長大,并懷著如同父母一樣的心愿把我送到了山外的世界。
如今,回到故鄉(xiāng)時,父母早已過世了,柿子樹卻長得日益茂盛,每年都結(jié)滿累累碩果。
在我的眼里,所結(jié)的柿子,是祖輩艱辛創(chuàng)業(yè)的見證,里面蘊藏滿我那酸楚和快樂相互交織著的童年往事。